千万富翁当月薪480元村支书 积劳成疾病逝(图)
发布时间:2024-06-05 03:03:50作者:六祖坛经全文网 201006050927596223.jpg (52.9 KB)
2010-6-5 16:37
张可山留下的照片并不多,这是他比较喜欢的一张(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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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山走到哪,都会受到村民的欢迎 (翻拍)
26岁当上村支书 为了让巴沟人吃饱饭 积劳成疾 32岁便切掉一叶肺
63岁时 满身疾病、已是千万富翁 却再次出山 当起月薪480元的村支书
一心要将巴沟打造成“微缩版郑东新区” 可天不遂人愿 他走得太早……
他叫张可山,巩义市站街镇巴沟村原党支部书记
他,是个富翁,拥资千万。
63岁的时候,放弃了自己的企业,一个月领480元的“工资”,成了巴沟村支部书记。
他倔强,凡事必争第一,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他雷厉风行,完成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还是个烟鬼,一天三四盒,烟灰缸的烟头经常堆成金字塔,毫不顾及自己仅剩一叶的肺。
他,就是巩义市站街镇巴沟村原党支部书记张可山。
他把脏乱差的巴沟,打造成满是鲜花、杨柳、公寓楼的现代化村庄。
至今,巴沟人仍在使用着40年前他带着大伙修好的灌溉工程,那次工程他献出了自己的肺。
这次,他为巴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身世
三升米将他换给了养父母
所有坚强和品格高尚的人,总有着艰辛的经历。
1942年,父母老来得子,生下了张可山。儿时的他就下田干活,而且总是吃不饱。
13岁那年,对他来说是幸运的,他到兰州刘家峡水利中专上学,因为在学校就能免费吃饱饭。
一年多后,因为要照顾年迈的父母,张可山退学了,开始给人拉架子车,到荥阳走个来回,他靠这个养活了父母。
和他一起长大的焦德水说,张可山是个苦命人,却是个在苦命中坚强的人。
父母去世后,有人告诉他,他是抱养的,他的亲生父母为了三升米将他换给了养父母。
后来,自然灾害,许多人饿死了,不想饿死的人选择去乞讨。可张可山不乐意,他觉得这样没骨气,“总有别的办法”。
于是,他和焦德水一起跑到驻马店、灵宝等地换粮食,用粮食的差价养活了自己和家人。
看着满世界饥荒,张可山感慨,“如果当时父母不把我送走,我可能已经饿死了”,他就这样原谅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开始承担赡养的义务。
他的世界观认为,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吃不饱饭而引发的。
引水
工程在“不可能”中开工了
巴沟是丘陵,地不平,靠天收,农民吃水难,庄稼浇水更难,原先1000多亩耕地全是岭坡地,亩产30多公斤。
1968年,26岁的张可山当上巴沟村委会主任。
上任第一天他找到好友焦德水,“让我干,我就干,我的目标就是让巴沟的群众吃饱饭,要把水引上山”。
这也是巴沟村祖辈的愿望。
可巴沟丘陵水源落差120米,灌溉线长度为1800米,焦德水非常清楚,以巴沟的实力,这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没钱没工具,仅有的劳力还吃不饱饭没力气。
张可山早为这个不可能任务想好对策,他要焦德水开砖厂,“你主持生产,我打井挖洞需要一部分砖,多余的砖卖出去赚钱,买机械”。
机制砖一次性试烧成功,张可山却日渐消瘦,经常大口吐血,朋友们劝他停工治病,他说:“不行啊,引水上山工程要马上开工,一刻也不能停,停了百姓的工夫就白费了。”他告诫朋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焦德水回忆起当年,那时候,手烧的砖,没有挡雨的工具,一遇到雨季,砖就废了,我们只好停工,有时候感觉离目标遥遥无期。张可山只有几句话,“遇到天灾,我们要坚持”。
在张可山“能吃饱饭”的承诺下,巴沟沸腾了:没有石头,村里人拆除家里的院墙、猪圈;没有水管,村民们把家里的粮食布袋拼接起来;没有电线、水泵,张可山四处游借。
引水工程在一系列“不可能”中开了工。
付出
32岁就被摘除一叶肺
有一年,张可山带人修建水池时,流沙涌进了水池,堵住出水口,巴沟人没有机械,当一堆人无奈地看着水面时,张可山开始脱衣服。他跳进冰冷的水里清理淤积。大家也不再说什么,纷纷跳了下去……
有一次,工地的炊事员看到张可山身体不好,分食的时候,专门在他的碗里放些油渣。
张可山把菜倒进了大锅里,搅一搅,和大家一起吃,他告诉炊事员,大家一样辛苦。
1971年,巴沟的水引上了山,巴沟村人喝上了清澈的水,水道对所有田地顺利灌溉,1000多亩旱地全部变成了优质高产的良田。
当年秋季,巴沟村的粮食单季亩产超过400公斤。巴沟人吃饱了,年轻的张可山成为巴沟村人的英雄。
工程干了三年多,张可山的肺病拖了三年多。
工程结束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一叶肺和他的肋骨。
他在领导的强制安排下住进医院,切除一叶肺,六根肋骨都被取掉半截,那年张可山32岁。
名声
“救星”去哪哪就能盘活
干活不要命,张可山的名声传开了,领导也总派他去完成不可能的任务。
当时站街镇不少企业濒临倒闭的边缘,张可山被调到镇上,担任某酒厂厂长,没过多久,酒厂就盘活了。
他又被调到阀门厂,阀门厂负债140万,张可山接手时说:“我不要政府补贴一分钱,我要让这个企业自己赚钱还那些欠款。”结果,140万还完了,阀门厂盘活了。
“救星”又被调到打井队当队长,井队的业务不好开展,但机械多,张可山瞅好市场,将井队改组成水电机械厂,毫无悬念的,将它变成了一个盈利企业。
村民们说,张可山是个传奇,无论什么任务交给他,他都可以完成。
改革开放后,张可山在镇上创办了自己的企业,儿子张成军说父亲并不喜欢经商,只是他太有能力了,什么都可以做好。“爸爸心里的人生之路始终和党走在一起,党说鼓励群众勇于参加改革开放,努力致富,我父亲便走上了这条路”。
到2005年,张可山的企业年产值400多万元,而他自己,已经是一个身家数千万的富翁。更多的村民传言,“老张是亿万富翁!”
但老张接下来的选择,让很多人想不通。
出山
63岁的千万富翁再出山
2005年,巴沟村怨声不断,村口垃圾成片,村里出现了种种矛盾。村里的老人携家带口找到他,“老张啊,你还回去带着我们治村吧,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啦,你怎么能不管我们呢?”
这时候的张可山,已经是位63岁的老人,带着孱弱的呼吸和多年的疾病。
面对村民们的渴望,张可山又有些想念那片曾经让他激情万丈的土地,“出山!”张可山又成了村支部书记,每个月工资480元, 那时的他,只有一叶肺,另有高血压、冠心病、白内障。
巴沟村泗河西100多亩地,十几年荒芜,张可山上任后便动员群众开荒,开荒后还分给群众耕种。
他很公平,每人每天分一立方,就这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拿着铁锨镰刀领着开荒,每当他喘着粗气吃力踩锨时,村民都争抢着帮他干。现在,这块地小麦亩产达到500公斤。
脏乱差的巴沟,最大的污染源是泗河,张可山动员群众清理河道,但村民并不积极。张可山就让全村的党员干部先干了一天,连村里六七十岁的老党员,也加入清淤的队伍。从此,村民再无人旁观。
张可山在河两岸建起了绿化景观带,如今的泗河,已成为群众茶余饭后休闲漫步的好去处。
张可山马不停蹄,改造村里道路,盖村民公寓,建文化大院、运动健身广场和村办幼儿园。
巴沟变了。
在巴沟建个“微缩版的郑东”
有次张可山去郑东新区,他就说,要在巴沟建个“微缩版的郑东新区”。
“老张要在村里盖15幢楼、修一座桥、开发一个工业基地、平三道沟,可惜只干了一半,他就走了!”
巴沟村位于黄土湿陷区,2002年和2003年大雨之后,全村457户人家有300多户房屋出现不同程度裂缝,雨雪天气容易倒塌,村民没有安全感。
于是,张可山开始选址盖农民公寓。2006年冬天,巴沟村第一幢农民公寓楼开建。公寓竣工的时候,张可山私下说,“只要再给我10年,我就能把巴沟建得和郑东一样漂亮”,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没完成他的心愿,他便匆匆离巴沟而去。
他就不操心自己 病成那样还工作
张可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在不同人、不同时期都有着不同的评价。
亲戚们说,张可山就一没人情味的老头;儿子小时候觉得父亲简直“傻到极点”,而长大了,他倒蛮像父亲的……
他与亲朋
别人送他1000元东西
他2000元现金还回去
在亲戚眼中,张可山许多事情做得不近人情,甚至是古怪。
他的一个亲戚想做村里的工程,送他价值1000元的东西,他收下了。
事后,让儿子拿了2000元钱还回去,亲戚推都推不掉,哭笑不得,再也不说联系工程的事。
在处理村工厂设备时,一个朋友送他12万元钱,让他在价格上给予照顾,他二话没说,就把村干部都召集来,当着大家的面,把钱交给了村委会会计,他把人得罪了还挺高兴,觉得为村里搞创收了。
2007年,张可山要参加人大会,要求穿白衬衣、蓝裤子。
一位同事陪他去商店,张可山蒙了,发现衬衣300元、裤子200元,他扭头就走,并说:“让你婶子到集上扯块布30元,找人缝缝20元,一条裤子才50元,穿上可得劲了。”这个同事看拗不过他,说要买了送给他。张可山为了不让同事掏钱,买了一件150元的白衬衣,“有白衬衣就行了,我的灰裤子看起来和蓝裤子差不多,将就穿。”
他与车
视察车队在前面走
他骑摩托在后面跟
巴沟村有个车,但是张可山这几年来主要的代步工具就是一辆斜梁摩托车。他年龄大、身体有病,两眼视力很差,镇里劝他买辆公车,他不依,“有这钱,不如为村里搞建设”。
在巴沟村,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考察团的汽车在前面走,张可山骑着摩托在后面跟。因为骑摩托,张可山摔伤过两次。
生日时,儿子送给他一辆轿车。
“爸,我送你的你总不能不要,以后工作就用它。”
“那总要烧油吧。”
“油钱我出,总行了吧。”
张可山摆手,“你不明白,我骑车在村里转,村民有事想说,一招手我就停了,他们有啥意见有啥困难,我马上就知道了。你让我坐车里,关着窗子,谁和我说话?”
儿子的礼物没送出去。
后来,不断有人劝他,这样丢村里的人,村里的钱总够一辆车的,他终于同意买轿车,选了个不到7万元的轿车,心疼了好几天。不过,不出远门,他不坐,在村里转,他还骑摩托。他与村民
谁没受过他的恩惠?果真没找到一个
对自己如此吝啬的一个人,出人意料地对别人非常大方。
62岁的卫庆喜腿脚有病,张可山和他聊天时知道他正治病,马上掏出200元钱送他。
郭晓喜身有残疾,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张可山花3000元买了一辆机动大三轮,让他骑着去卖菜,而郭晓喜却把三轮卖掉了。张可山听说后摆摆手,“他不正干,也不能怪他,但我的心尽到了。”
谁家孩子考上大学,他一出手就是一年的学费。
从2005年起,张可山当上村官,没有往家拿过一分钱,却在口袋里备足现金,他除了偶尔给家里买菜外,从不给自己买任何东西。但谁家有困难,只要开口告诉他,他就随手掏出来,多的一两千元,少的二三百元。
他经常从已经属于儿子的工厂里走账,厂里的出纳也不好说什么,每个月儿子都发现有五六千元钱不知去向。
巴沟村民说,“受到张可山恩惠的不计其数,没受过他的恩惠的,你在村里不好找。”
果真是没找到一个。
他与妻子
她说自己很幸福 一直都非常幸福
李兰英在21岁时,嫁给了同岁的张可山。
这个男人给了作为女人的她无尽的骄傲和荣誉感。
26岁就领着全村人治水,自己干企业成功,回来当村干部,把村里治得井井有条,受过他帮助的人看到她都会尊敬地和她说话,他的口碑老早就让她成为人人羡慕的女人。
李兰英说自己很幸福,一直都非常幸福,即使至今仍住在巴沟的窑洞里。在这间不足30平方米的窑洞,里屋并排放着四个床铺,几件旧家具用了都超过20年,案板和破旧的橱柜就在客厅里,小茶几上放着张可山的遗像。
李兰英在他的遗像旁摆上他的党员证,这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还放了两盒烟,李兰英经常给丈夫点上一支烟,和他说会儿话,“他生前,我老是吵他,不让他抽!”李兰英对丈夫唯一的抱怨,就是他对自己的身体。儿子发烧,张可山可以三天不睡觉守在儿子身边,李兰英有病了,张可山也会端着粥一口一口喂她。“但他就是不操心自己,病成那样还工作着!”
他与儿子
总不懂爸爸为何“散财” 长大后他也成了“爸爸”
张成军18岁,要工作,张可山把他送到别的厂里上班,不让他在自己的厂里,张成军不解。
在父亲当村支书的时候,张成军一直想把家从站街搬到村里的公寓楼里,以方便照顾老人,“人家交7万,我交10万。”张可山不同意,“你交10万都不中!要让其他急需要搬的村民优先!”
2009年村工厂改换承包人,儿子想承包,还说要多交钱。张可山不同意:“谁包你都不能包,我干支书你就不能包!你掏得再多,人家都说咱占便宜,人家掏得再少,那是人家应该掏的。”
张成军快被父亲气死了。
后来,张成军理解了父亲,“爸爸一生都有自己的原则,我们做儿女就是为了让父亲开心才干事业,为了事业发展,爸爸不开心了,有什么用?”
2010年1月24日,张可山为次日巴沟村的文化大院揭牌仪式匆匆出门了。当张成军再见到爸爸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头部磕了个六七厘米的口子,被送到医院诊断为脑出血。
张成军看着昏迷的父亲,他对医生说,“你治好他,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我家的全部都可以给你!”
张可山于2010年1月27日凌晨2:40去世。张成军牢记爸爸的叮嘱,将村民捐的6000多元钱交到了村委会,用来帮助困难的人,另外1000元替父亲交了今年的党费。
他与偶像
毛主席是他的偶像 如今他也成了偶像
在人们的记忆中,除了父母过世,他只哭过两次。
一次,是毛主席去世。
一次,是汶川地震。
李兰英说,毛主席是他的偶像,共产党是他一生的信仰。而在巴沟村的干部和村民的眼中,张可山也是一个偶像。
他总是说,共产党很好,能让人人都能吃饱,还很自由,有电视,有车,能旅游,“只要我活着,就让巴沟群众说共产党好。”
有时,他看新闻,说哪个官员贪污受贿,他会皱皱眉头,愤怒地说,“那些干坏事的都不是真正的共产党人,真正的共产党人不会拿人民的一分钱。”
做官当学张可山
文/王攀
通读稿件,想到了张可山的一句话。
“只要我活着,就让巴沟群众说共产党好!”这是张可山对上级党委、政府的表白,也是对巴沟村全体村民的承诺。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他做的又是那么平凡,那么伟大:
村里建了公寓,自己却坚持住窑洞——“直到所有村民都把居住问题解决了,如果有房子我再搬”;
村里工厂承包,张可山坚决不给儿子承包——“我干支书你就不能包,你掏得再多,人家都说咱占便宜”;
村里工程建设,“本村人一律不准参与工程”——为了更好地监督;
亲戚送1000元想接村里的活儿,他让儿子返还2000元——宁吃亏也不让外面说闲话;
有人贿赂他12万元,他当场拿出来捐给村里“创收”——他如此面对诱惑;
工资不往家拿,相反他还从家里拿钱资助村里困难群众——每月都从儿子厂里走几千元的账;
身体不好,儿子给他买汽车,他不要——“你不明白,我骑车在村里转,村民有事想说,一招手我就停了”;
……
这就是张可山,一名党的最基层干部。
他之所以能够赢得巴沟村1700余村民的拥护和爱戴,就是这些朴素的行为和简单的逻辑,加上一颗为民之心。这是一个模范村支书的朴素和简单,而这种朴素和简单是为官的宝贵财富。
张可山是一名村支书,只是个“小官”,准确地讲就不是官。
而张可山所在的“官场”只是村两委,甚至也算不上什么官场。
但这个“官”,这个“官场”,需要放大,放大到所有的官员和所有的官场。
试问,他们能像张可山那样说一句“只要我活着,就让群众说共产党好”吗?
做官当学张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