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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的生命意境 复旦大学魅力领袖高级研修班讲座

发布时间:2022-12-15 18:30:50作者:六祖坛经全文网

  复旦大学幸福企业家(魅力领袖)高级研修班——禅的生命意境

  2009年7月25日

  奘师:

  先问各位准备好了吗?真的准备好了?如果还没有准备好,拿三分钟,给家人给企业给你的秘书打电话,分配好了,把手机关掉。三分钟,把你该给家人处理的事情,企业要处理的事情。我说的是很清楚,是关掉,而不是静音或是振动。

  这个讲座,我要非常感谢胡老师。(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一个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一个课程。我坦白的跟各位说,我到昨天晚上下了飞机,到了这里住下来,才看了一下邮件,才知道这个班的名字叫什么。原来我以为是一个公开的演讲和讲座,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魅力领袖——幸福企业家”的一个班。

  我最近跟这些企业家聊天也相对得多一点,尤其是一些已开始不再把追求GDP、追求企业利益作为一个唯一的终极的企业目标的时候,那我开始说一些真话。还他在把企业的整个价值和意义定位在可以计量的、Money的时候,那我一般说的是假话,和客气话。我不知道各位想要听真话还是客气话。(答:真话。)真话?那钱是最没用的。这就是真话。你们接受吗?(接受。)真的接受吗?为什么接受?那肯定有接受的,一定有不接受的,对不对?正被银行贷款,正被企业家催债的时候,正被三角债逼得不得了的时候,那一定会觉得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最没用的是钱呢?钱是最有用的,是吧?我记得很多年前一个新闻,说的浙江的一个老太太,信佛十七年。佛和菩萨都没有给她带来她孩子上学的学费、没有解决她的住房、没有解决她的这个那个,最后还是当地的政府民政部门解决了老人家的实在的需求。所以说那个报纸的结论:信菩萨还是很虚幻的。相反民政部门发的那个大米白面,那个医疗补助、医药补助,那是最实在的。所以从物质层面上,从这个层面上看,刚才我们说“钱是最没用的”彻底是狂话,疯人的话。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佛法呢,它有很多很多的角度。这些角度,它既关注到物的层面,它也关注到了非物的层面。非物的层面,既包括了心灵层面,也包括了精神的层面。非物,我们不说非物质。物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非物是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实实在在的被感知、被经历、被经验的。那相信各位,在这些方面深刻的体会会很多,会不会这样?深刻的,就是非物的层面被物给控制的时候,大家想想看,这个时候到底谁决定谁?当我们的精神追求某种境界的时候,当我们的心灵希望摆脱某种束缚的时候,但是这个时候,我们的心是不自由的,我们的精神也不是自由的,它恰恰是被物所制约的。

  我们很多的企业家朋友都会请名家、请名人、请名师、甚至请名僧写一个什么“无欲则刚”。无欲则刚,但是放在今天中国的商业环境,今天的中国大陆目前这样一种政策,以及整体的人心的方方面面的这个大环境下,“无欲”好像就没追求,“有欲”就必要受制于诸多外在因素的制约,“刚”不起来,是吧?就真的“刚”不起来。不要说别的,在一个收税小吏的面前,你都得赔个笑脸。你就堂而皇之的,公开的缴纳了该缴的税,什么你都缴了。但是一个收税的小吏上门来,你仍然是心怀惴惴,有所不安。不知道哪里会被人家勘误,是吧?就是这样子,没有一个安全感。所以,在这样整体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状态下,佛教有没有一点借鉴的作用?佛教有没有一些个让大家彼此,不是我的,而是彼此,也就是病人和医生,老师和学生,施术者和受术者,一起能够开启认识生命、了解生命,认识生命运行的规则与现象,那个角度和窗口,我们把它打开。有没有这样一些窗口?

  相信各位走名山拜大川,进学府出学堂,去了很多的地方,也了解了很多东西。那今天拿出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的时间,跟大家就我所知道的、所了解的,我能够提供的禅和佛法、佛教的一些我认为可能会有帮助和助益的东西,跟大家一起交流和分享。交流为主,不是我要在这儿讲什么,也许我讲了三个小时下来,我人已讲得口吐白沫了,英勇牺牲在台上,可是各位想要听的根本不是。那等于说彻底的对大家来说全是浪费。所以我想听,真正的,大家想要的。因为有两个:一个是你想要的;一个是你,怎么样,根本就不期然而来的,是吧?那么不期然而来的,这个是惊喜,这个可遇不可求,但是你想要的才是你真正关注的。因此我现在给各位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心目中的佛、佛教、佛法、或者是禅,是什么?

  第二个,这种禅、或者佛法、或者佛教,对我的人生、对我的生命、或者对我的事业有什么帮助,或者是损害?正面的,我们叫帮助;负面的,叫损害。或者无论是帮助或者是损害,都叫有什么作用?

  第三,这样一个东西,我是否应该还是仅仅是泛泛的了解,还是想深入的体验?

  我想这三个问题,把这话筒交给各位。你们有没有班长或者是小组长,有没有?还没有。那就自由一点,谁拿着话筒就谁来当场说,好吧?但是我要收一个,这三个问题我要书面的、纸张的回给我。等一下课间的时候,自己思考。那现在就开始用语言的方式,我们先说,随便。

  学员:我是这样想。禅就教我从善不生恶,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对我有什么帮助?因为禅是教人“从善不生恶”,它的帮助就是不会去计、不会去较怨恨,所有事情都是从人这个角度去考虑,这样就不会烦恼,心里也会轻松很多。损害就是,我不是特别了解禅宗,会被佛教的一些说法,可能会被束缚得不敢这样不敢那样,但是深入了解以后呢,把这些说法的束缚去掉以后,倒觉得禅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第一不生恶,第二不计较。肯定是想深入的了解,否则就不来了。

  奘师:自由一点,自由一点才好知道交流。

  学员:首先,我也是佛家弟子。这三个问题呢,我现在感觉,首先佛能给人带来心净,净心,净化人的心灵,这是我心中的佛。那么在现在生活当中,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三十年来,我们的人心啊,给毁了,伦理道德急骤下降。那么现在我们国家也感觉到,现在这个社会也需要用宗教、用佛教来净化人心,提高人的道德水平。这是我们国家目前很严重的一个社会状况。我们国家现在改革开放三十年以后啊,不缺钱、也不缺人民币,缺的就是人的伦理道德。现在的伦理道德状况的下降是空前绝后的。所以说对“佛”还是要应该加强了解、加强宣传。我们现在公司主要从事的项目就是在上海的崇明岛要建一个世界最高的佛像,168米高的观音菩萨像。我们建这个佛像的目的呢,就是要宣传、净化人心。对我们国家的、国民的道德状况,有一个推动和带动。我最近也事情比较多,但是有这样一个“生命意境”的讲座,我说我再忙也要过来。

  奘师:

  放开一点,放开一点……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好的嘛,一定有坏的,对吧?选择这个东西对我有正面的帮助,或者是负面的。

  你那个168米已经不是第一。河南“鲁山大佛”已经造好了168米。从郑州过去,平顶山专门修了一条高速公路,叫郑鲁高速。“鲁山大佛”,它有两个世界第一了。一个是168米大佛已经造好了;另外还修了一个115吨重的大钟,都在那里。我刚好今年1月18日特意去看了一看。好不容易啊,大山顶上把山炸了。你可以索性再搞成188米。168米已经只能并列第一了,人家已经申请了吉尼斯两个纪录。

  几个大佛呢,跟我的缘份都挺深的。无锡的灵山大佛88米。我有一个网站叫奘师在线,就是他们灵山大佛给我提供的域名、空间。然后我经常给他们举办一些活动,春令营、夏令营的。三亚的108米海上观音,他们的人也差不多都参加过我的禅修课,我去过三次。还刚建到大佛的脚丫子的时候我就去过,还没封顶呢。这鲁山大佛又去了。去年他们就请我去,没时间,今年看看去。所以你要造一个大佛,不错。但是别造得太大,最好把它建成什么样的,别建成一个孤零零像根竹竿似的,那样只能起一个观瞻作用。你不妨给它建成个庞然大物,像一个多功能大厅。在里边可以搞禅修,搞学术演讲,搞佛法的相关的活动。不要仅满足游客。我们现在所有建的东西,只满足了游客的追求,从来没考虑主人的需求。佛像,是和尚才是真正的主人。但是,和尚在整个大佛面前,全那么苍白无力的,没有声音、没有位置,没有他的位置。所以建了那么多,从我作为一个和尚的角度来看,我不是很感冒。劳民伤财。并且我经常逼问那些人。我说,全世界的金属,108种元素,金属的元素很多,适合作永久性建筑的铜啊铁啊锡啊,金啊银啊镍啊铝啊,这些东西,这些适合做永久性建筑的东西,假如全世界所有这些金属都建成佛像,这世界就真的充满了善良和慈悲了吗?

  不一定。是吧?那也就是说过来,佛法有一个特质,这里讲到了净心。这还是从它的使用功能层面上。那么佛法有一个最核心的特质,是什么?

  我们企业、或者说我们政府、政治的目标、法律,这三个。法治、政府、军队、警察,还有商业、企业,他追求的东西,都是什么的?容易被怎么样?被外化,是吧?比如警察抓了多少小偷,这几天7.5事件,天天我看新闻上,又播、又有人告密、有人提供线索,又抓捕一个打砸抢烧份子,可以逮捕。一个派出所七个干警,抓捕了三十个逃犯,这一年的奖金什么都有了,是吧?一个边防部队,制止了多少人偷渡,都可以外化。企业也是。但是佛法恰恰是相反,内化。这个量,大家说好不好找?

  我们评价一个高僧大德吧。评价一个高僧大德从什么角度评的?从什么角度去评量?在这里就显示出,佛法和我们世俗的、正常的认知的不同性。它不大相同的地方,就在于向内来衡量。但这个衡量缺少一个具体的、物理的指标和标准。我们说这个人是高僧大德了,济公活佛是不是高僧大德?那典型的不止是高僧大德,他简直就是“活佛”了。但是我们看,看《高僧传》,唐宋的《高僧传》,元代的《高僧传》,明代的《高僧传》,清代的《高僧传》,乃至于民国和现在的《高僧传》,我们看,像济公活佛这样的人有几个?全中国就一个。那就凤毛麟角一样,拿这个标准来衡量所有人,完了。济公活佛这样的标准只适合他一个人呢,还是适合我们所有人?(有人轻答:所有人。)适合所有人,但是你看,那就出不来第二个了。(笑)只适合他自己。只适合他自己,不能够被普及的就不行。所以我们在衡量这个东西的时候,缺少一个具体的标准。

  那么也就是真正的它起到一个,叫“有缘”。那佛教推衍出一些名词,有缘和无缘而已。那很多人一听到“有缘”,哦,咱俩有缘!男孩子见到女孩子,咱俩可有缘了,交朋友吧。是吧?狭隘的理解为只是男女情爱的这样一个“缘”。不是的,这个缘,比如说,四大名山,五台山、峨嵋山、普陀山、九华山我们都去。但是就觉得到了普陀山就开心,是不是相对来说算有缘啊?这种有缘。你是说,能拿出一个具体的指标来说吗?那里的和尚长得帅?那里的和尚个个都慈眉善目?那里的菩萨个个都灵?你磕头它就给你感应?天热了它也不热了,天冷了也它也不冷了?你说不清道不明,是吧?这“有缘”二字,实际上说起来是物质的、外在的。但实际上还是以感受为标准,以感受为标准。那么也就是说,这样的,尤其是我今天这样的课程,是一种颠覆我们原有认知的一些课程。(我很抱歉的是,我们几位从四川赶来的,从浙江赶来的师父,因为我消息传达有误,本来我与中科院研究生院的潘院长有一个佛学与科学的对话与交流,不是今天,是8月1日原定在黄山。结果呢,因为我的消息有误,变成了在这里。这里只是个讲座,对话是在那里。)说来还是一种颠覆性的,颠覆原有的认知模式。我们原来以为,这一切都是可以量化的。但实际上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理感受上,这个量化是做不到的。大家想体验一下吗?(想。)想。想怎么样体验呢?要不然这样,这个凳子能盘上腿。能把腿盘上吗?我们就都体验一下这个“痛”。都是一个痛,看看张三和李四的痛,到底有所不同在哪里。

  把腿子盘上。年岁稍大的,腿硬的,不要硬盘。这是一个,怎么说,一个很舒缓的自我娱乐的方式。修行是个很舒缓的、不紧不慢的、很娱乐自我的方式。千万不要给自己一个很大的压力,老子今天坐上三小时,一动不动,那个不行。一定是玩似的,无所事事的把腿子盘上。后背不要靠,往前来。让整个的身体略略的往前倾,保持颈椎的直,颈椎直,往前看。正前方,不要仰,仰了压迫颈椎,低了会容易瞌睡。往前看,正前方,就是眼睛的正前方,身体保持微微的往前倾,让这个脊柱很放松,很放松。你们现在可把眼睛闭上,只要听不用看。双手呢,可以左手在下边,右手在上边,轻轻相抵。放在小腹前,放在小腹前。舌头微微的向后拢,拢到那个上边的两个门牙的缝儿。轻轻的放在那里,别用力。但是,又不是漫无目标,还是有个方向,舌尖微微的放在两个上门牙的缝那里。肩膀都在紧张,放松,两个肩很放松,把两肩放松。无所事事,没有一个目标,没有一个方向,没有一个答案。然后将你的注意力,我说的是注意力,慢慢的放在人中这个地方。注意力放在那儿。你会慢慢的感知到吸气、呼气,气息在这个地方,会有一点点的作用。你只是知道,吸气、呼气,气息经过人中这个地方,有作用,但是不必对这个作用加以判断,知道而已。你只是做到知道它,有进、有出,就够了。别去判断这个呼吸的好坏,别去判断这个呼吸的深浅,也别去判断这个呼吸是你想要的或是不想要的。你得是是原本的接受,原本的、真实的发生的,就是最好的。别给自己一个预想的目标,我要达到什么。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你可以没有目标。单纯到你只是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事儿而已。两肩一定要放松,两个肩膀要放松。你会有些想法,牵挂。但是这些想法和牵挂,要么就是曾经发生过的记忆,要么就是还没有发生的担忧。总之,你的注意力就是不想在眼前,就是不想放在该放的地方。没有关系,这很正常。因为人离开了想像、离开了回忆,这个精神作用就很大的不圆满,似乎是这样的。所以一旦脑子里开了小差,回忆过去了,想像未来了,没有关系,你知道你的心已经走向别处,你就笑笑的回到人中上就好了,特别简单。无论去想到什么,都不重要。

  有些人开始会觉得有点不舒服了。或者是痛,或者是麻,或者是痒,或者是什么原因都没有,就是觉得这样的姿势我不想要,没有关系。发生的一定是最好的。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把我们的心,把我们心念的注意力放在一个地方,就放在上嘴唇以上,鼻孔以下,人中这个小小的地方,类似于指尖大小的地方。只放在这一个地方。我们也不期待一个结局,也不期望一个结果,也不去追问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只是单纯的做,当下。就在此时、在此地,当下直接的来做。

  很放松,很放松,两肩、脊柱一定让它很放松才好。别去跟身体较劲儿。两个手掌交叠,两个肘关节都让它放松下来,别去扳着,别去硬梆梆的较劲儿,很放松才好。一向以来,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终于有一次,我们可以不为了目的去做一件事。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结果,我们只是做。

  (一段时间后……)

  我们慢慢的可以尝试着让呼吸加重一点,发出声音也没关系。慢慢的,眼睛还可以仍然闭着,让呼吸加重一点。故意的加重,三两次,不要多。可以故意的让呼吸加重。好,可以微微地动一动双手,让双手慢慢的动起来,眼睛还可以微闭。好,再慢慢的让双手掌心相对,摩擦一下。然后,搓热的手心从眼部,从眼睛向上,到后头,来给自己一个按摩,放松。然后,再来腿、膝盖,两个膝盖去按摩一下。膝盖完了后腰。好,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自己用双手去按摩一下。

  想说话还是不想说话,这个时候?困吗?有一点。因为这个凳子它不是禅修的凳子。禅修的凳子会有一些相应的配套的东西。但是我看大家真的很厉害,能够安静下来,真的很不容易。

  学员:老师您对打坐的指导方式有几种?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奘师:对,禅修的方式有几十种。但是呢,非常的简单而有效的是这种方式。

  学员:好像道家也用的这种方式?

  奘师:它分印度教、佛教、耆那教和道教。这四个教在禅修层面上有很多是一致的。但是在禅修的追求的结果和目标上,佛家是非常有自己的一个目标的。所以,它不大强调意守任何东西。道家强调意守,下丹田、中丹田、上丹田,佛家不大强调这些。佛家是,因为它的目标导向的是苦的止息,也就是所有的紧张、压力、束缚的停下来,获得真正的、心的自由,生命的自由。但是道家呢,它更多的是追求身的自在,身。所以,在这个层面上还是有一个身和心的界限,不大尽同。但是这种方法呢,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地、任何环境下都容易。你可以在公交车上都可以做得到,自己开车、等人的时候都可以做得到。

  学员:最后您说要加重呼吸是什么作用?

  奘师:有两个。一个是这次才只是让大家简单的体验一下。因为这个不是真正盘腿坐的姿势。盘腿坐时,你会痛得不得了。痛得不得了这时候加重一下呼吸,把你的注意力转移一下。但是,你如果深呼吸超过五次会很累很累,不能超过三次。只是让你的注意力到这里来。另外刚刚坐的时候是很安静的,透过这么一个方法,让你醒过来。从禅修的状态进入苏醒的状态。所以,加重呼吸有两个作用。

  学员:我感觉吸气重,吸气时这里就上去,呼气的时候就下去。

  奘师:你是个很灵敏的体质,很适合禅修的。要不然,干脆安排一个十天去禅修吧。(答:那这样最好。)有。因为我今天来这儿,那我在北京的寺庙今天是180人禅修,昨天晚上九点开始的。我请的南怀瑾先生的弟子首愚法师在那儿主持。因为我跑出来了,我就请他在那儿替我主持。七天,31号结束,昨天已经开始了。

  我们是接着交流呢还是休息一小会儿?休息一刻钟好不好?一刻钟回来。

  奘师:

  咱们接下来进入第二节。我还是需要一个帮我传递话筒的人。刚才我们简短的体验了一下,我们现在可以自由的把刚才那个你认为的净心还是什么的,自己实实在在的体验,只说自己真实的体验,不是想像的,也不是曾经书本上看到的。而是就刚才我们发生过的,大家来说,好不好?实实在在的,刚刚体验过的,任何人都可以。千万不要被我给揪起来,到前边来,那个不好意思的。

  学员:……我心中有佛,佛在我心中……

  奘师:

  我明明说的是刚才经历的禅修的体验,结果你说的你的人生感悟。尽管是答非所问,但是还是大家给你的掌声很热烈。

  学员:

  ……其实我们以前小时候,五十年代的人,家里的凳子都很少,小朋友在一起坐成一圈玩,有的人就是这样坐,坐很长时间没关系。我是家合资企业的,我们公司有四个日本人,是不是跟身体结构有关系?他们上班的时候有的人就是这样打坐,是不是日本人都……。

  奘师:

  日本是这样子的。日本的几个大的宗派。当年遣唐使里边,僧人是最多的。就是日本派出留学生,就相当于现在中国派出留学生到哪儿,到日本到美国去一样。在唐朝的时候宋朝的时候,日本是派了大量的留学生在中国学习。并且其中那个阿倍仲麻侣,是吧?都在中国做了高官了,然后才回去。鉴真东渡,六次东渡。到最后晚年双目失明了才从扬州那个地方才走掉,东渡成功。把禅宗、天台宗,就发源于我们浙江天台山的,天台宗,还有这个密宗。唐朝开元年间叫“开元三大士”:金刚智、善无畏、不空。他们三位把他开创的密宗,都带到日本去。然后还有这个净土宗的“东西本愿法门”。东本愿寺,西本愿寺,本愿法门。那还有唯识宗,玄奘法师。就是《西游记》的主人公玄奘法师开创的。你看现在我们到很多地方,看看玄奘法师那个西行走路,背着背架子,那是日本人的,不是我们中国古时候这样子。我们看过是日本那个电影《啊,野麦林》吧?妹妹病了,哥哥就背着她,就那个背架,那是玄奘法师背的,那是整个日本人的风格,玄奘法师可没有,那个时候没有背那样的,但是也是类似一个那样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在大陆还真不多见了。要到哪些地方呢?到云南大理的鸡足山,到江西永修县的云居山,可能还能找到这样的背架子。因为现在一出门,像我,还背那背架子,太过时了。我有一个太阳帽,什么伞也有了,什么登山包也有了,就不再用那些了。那个时候是没有,就用的那样。很科学,但是也很笨重。

  所以日本人他的佛法传过去之后,就基本上是一直,也经过什么二战,也经过什么明治维新,但是从佛教的信仰这个层面上,没有断代过,没有断过。因此他是一直保持了佛教的信仰。我们看那个电影《寅次郎的故事》,就看出日本佛教的传承。中国佛教的八个宗派,他都有传承。祖庭,所有的祖庭都在中国大陆。日本佛教,所有的祖庭,都是从中国传过去的。因此他们的打坐呀,什么修行应该是蛮正常的。

  学员:

  我今天是第一次打坐。我觉得可能不管是那种形式,心里面不要有什么欲望,那是真的。平时也有很多人找机会去放松,礼拜天可以在家里看一天书,这个时候就什么都不要想;打半天球,也是非常(放松),还有就是社会上跟朋友喝酒,明显的如果你是带着目的跟朋友喝酒,你就会很累,要没有目的呢,你喝多久就很放松。我觉得,打坐的时候,就是随时不要有想法……。

  奘师:

  是的,是这样子。实际上我们很多的佛教徒,那我们在座也有很多的佛门子弟。我们带有一个严重的深刻的目的、目标去来修行的话,往往自己觉得是在解脱了,实际上外人一看,这个人很执著,是吧?我们现在看,为什么很多的老太太念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快放生吧,一放生西方极乐世界莲花又大一点;去吃素吧,吃素了然后就功德多一点,坏处少一点。有灾难了也轮不到你。你一听,这样的佛教你觉得嗤之以鼻,是吧?这就是我们很多的佛教徒现在正在积极热衷做的事,甚至印在文化衫上,印在书上,什么吃素放生,好好念佛,必定远离灾难,好处都是有你的。这是对佛教的一个彻头彻尾的歪曲。它不是佛教的主流,这是佛教的下流。但是现在,下流的佛教在占主流的位置;真正主流的佛教呢,没有声音。所依我们到各个名山大川去烧香磕头,包括这些僧人一样。敲个大磬,给你一个声音:施主啊!见到男的先生叫施主,见到女士叫菩萨,是吧?反正无非就是,你有3000让你捐2999。好像唯一目的变成那样,这就彻底的把佛教给歪曲了。有目的的行善,还不如不做。修行是个习惯。改正自己不成熟的认识,改正自己不成熟的想法,改正自己不成熟的做法,改变自己错误的生活方式,这就是修行。所以,修行不是针对佛教徒,不是针对佛门子弟,修行是针对每一个个体生命而安立的,这才是佛法。所以,改正自己不完满的身体的、语言的、思想的,残破的、残缺的、不圆满的地方都叫做修行。因此佛法是针对生命而安立的,而不是针对佛教徒而安立的。那么基于如此,佛教特定的把生命的种种的东西拿给我们。

  生命的什么呢?比如说,大家都渴望不死,是吧?秦始皇、汉武帝,唐宗宋祖,什么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包括你看康熙,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是吧?都想这样子。结果怎么样呢?到今天为止,我们没看过任何一个皇帝,凯撒大帝、亚历山大,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千秋万载,是吧?所以我们都想不死。但是死,也就是是生命的常相还是非常相?(答:常相。)死亡,尽管人人都不想要,但它确确实实是生命的常相。疾病,是生命的常相还是不常相?常相,就是对任何人都可能发生的。非常相,只能某几个人发生的,叫非常相。常相就是对任何人都平等。那疾病是不是?毛主席了不起,对吧?可是还是晚年生病,对吧?释迦牟尼了不起,最后是泻肚而死。耶酥基督了不起,怎么样?被几个大兵钉在十字架上。所以,这个没办法。作为圣贤都逃不开这个自然法则,何况我们芸芸众生呢?所以疾病又是生命的常相。衰老,别提了吧!有谁烫过发染过发的请举手,别不好意思!我的头发这是剃了,是临出门剃了,要不然也都是白发。“白发不栽偏要长,青春欲驻却难留。”是这个道理。你怎么想要去捍卫青春,青春有理,青春万岁。但是青春万不了岁,青春就那么激情燃烧那么几年。然后燃烧完了,衰老不期而至。你不想要,它一定会到来。人过三十天过午,这才是生命的常相。不管你多么有才华,不管你多么有影响力,你改变不了这个。那佛,佛教对这些现象面前,从来没有一个说,这是佛陀创造的。你听话,你乖巧,你多给佛磕几个头,多弄点鲜花水果,给佛去烧烧拜拜。然后,这个衰老就不在你面前了,疾病就不在你面前了。释迦牟尼从来没说过这愚蠢的傻话。这种愚蠢的傻话,是很多打着释迦牟尼旗号的,说我是释迦牟尼佛弟子的人说的。释迦牟尼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话。

  那再看看我们人活着,还有好多东西。你讨厌的人是不是天天见?害小人呀。街上去找个抽签的、算命的,不管是神仙飘飘一把胡子的,还是年轻的穿一身古不古今不今的服装,在这儿给你送你几句良言吧,今年犯小人,回避一下吧。当你明白了与讨厌的人、与讨厌的事、讨厌的环境相遇,是所有生命的常相。你就知道所有算命的都在玩弄一个文字游戏,在骗我。因为这是任何生命不得不面对的实相。那跟他相对应的就是,你喜欢的人、喜欢的事、喜欢的环境总是那么那么的少,是吧?去旅游了,到了巴黎的某个街区,很好。可是你只能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停留一个下午,你就得回来,就那么一个下午,在你的人生中留下一个非常非常美好的印象。但是这样美好的印象仅仅在印象中留下来。第二次你又去了,正好赶上人家骚乱。那些非洲裔小伙子在烧车。完了。什么美好的印象都没了。你从此恨不得这一辈子曾经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所以美好的人和不美好的……也就是,那美好的是我们想要的,不美好的是我们想要推开的。这个在任何生命都一样。中国十三个王朝,每个开创者都想他的忠臣,都想他的孝子,都想他的贤孙。但是你去看看,隋文帝是怎么死的?赵匡胤怎么死的?唐太宗怎么干掉亲兄弟的?是吧?我们想要的总是很少能实现。而我们不期望的总是实实在在的发生。这全是生命的实相。这是佛法所揭示的。

  因此生命的残缺与不圆满是个普遍的、自然的共相。“共”,对任何生命而言,这个东西都是存在的,叫共。如果这个东西只相对于和尚有用,对在家人就没用,这个叫“别”。比如说,光头,这是共相还是别相?是别的,对不对?只有和尚们光头。偶尔有几个搞一个酷的发型的,在家的剃个光头,这是暂时性的。但是对僧人而言,光头就是他的形象。但是无论是光头还是不光头,他作为一个人,是共还是别?(答:共。)那刚才我们说的,这些是共还是别?看看这几个现象,共还是别?衰老。厌憎不好的,希冀美好的,这是共还是别?(答:别。)也就是,共相还是别相?(答:共相。)要想摆脱这些所有人共同要面对的这些问题,它的方法一定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是实用的。所以,它的方法一定是个普遍的。那佛法,它就是揭示一个普遍的,我们不叫真理,我们也不叫法则,叫“实相”。实相的意思就是,它不是神创造的。实相,它就是自然而然,不是神创造的。那么也不是由命运主宰的,是对任何人都平等的。所以,佛法揭示的是这样一个自然而然的实相。它不是由任何神灵所创造的,不是由命运所主宰的,是对任何人都平等的。那么要想摆脱这些共相的逼迫,这些(板书),在佛法里有个词,叫作什么呢?这个词,叫“苦”。

  一听说苦,大家就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黄连是苦,是吧?人生是苦,然后引申出很多什么,苦海无边,然后,回头就是(岸)。这是完全消极的理解了苦的本义。苦的本义,我们来看,衰老是因为有什么才有衰老?有少年、有青年,是因为你曾经有过意气风发的青年才有衰老,那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是积极的、阳光的还是消极的?所以,衰老是针对曾经有过积极的。因此把它说成痛苦,对吗?不对。因为有青春才有衰老。所以,衰老只是针对青春而安立。那么,它就不再是痛苦的了,而是什么?逼迫。不知道怎么着,明天又老了,是不是一种逼迫呀?有压力在,仅仅是逼迫,压力的意思,并不是痛苦的意思。

  我们佛教的,很多的阐述佛教的书,讲授佛教的方法,都错会的领悟了这个意思,不是痛苦。所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个苦,也不是痛苦的苦,它是逼迫。我们活着,很多的压力,疾病,是针对什么而说?一个正常中的人在他一生七十岁八十岁,平均而言,是疾病多还是健康多?还是健康多,对不对?所以,它又不是痛苦,逼迫。病来很不自在,所以逼迫。

  那么,讨厌不好的。毕竟我没生在非洲吧。非洲今年因饥饿而引起的疾病,要死的人大概是五百万人。联合国刚刚公布的消息。那我生活在中国。并且现在这个组织、那个组织都认为中国经济已经看好了。很好啊,对吧?所以,厌憎不好的,亲近美好的,我们去比比。它也不是痛苦。这是佛法的最原初的、本来的意思,后来这些全是引申的意思。而引申的意思,就像本来这杯咖啡,就是巴西的咖啡,我喝了就好了。结果我加了海南岛的绿豆,加了青岛的白菜,又加了什么四川的芥茉,最后这杯咖啡不对味了。已经远远不是释迦牟尼当时说的苦是啥意思。

  禅呢,佛法呢,就是了解了这个共相,明白了这个。既然不是神创造的,大家想想看,生命是有很多的残缺、压迫、不圆满,我们把那个逼迫、压力和苦,如果用这个词,这就是苦的最直接的描述——不圆满。那我们目标,让生命怎么样,走向圆满,走向圆满。那既然不是神创造的,那我们去贿赂神,有用吗?

  这几天我正在想写一篇文章:假如两千五百年前,我生在印度。这几天要想写的文章很多。7月15日嘉兴石佛寺大殿合垅,完了我就去扬州。去了当年隋炀帝那个行宫改造的禅智寺,也是当年鉴真和尚东渡有三次从那个码头走的,从那个地方。我就看了心里特别有感慨。我就想写篇文章,叫“三陪僧与秦淮女”。因为我觉得我目前的职责呢,就扮演了那个三陪僧人的角色。以前在柏林寺我只是管佛学院,有什么大事小事老和尚盯着呢,或者我师兄去盯着,当家呀他们去管,我只管教学、管法会、管活动就好了。从来没有操心过,还要跟信徒去化缘伸手,我要建庙、我要还债这些。没有经历过那些。现在自己当了一庙之主了,被法人——我简称寺庙的法人,就是随时等着“以身试法”的人,就叫做寺庙的“法人”。结果,整天的要面临这些。得三陪,信徒来了,明明的我不开心,但是我是大师呀,我不开心也得装着很开心的样子。我本来没有耐心,你问我:“阿弥陀佛!师父!问你个问题。”我满脸的不情愿,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我还得耐心的:“哦,你相信菩萨,回去好好念佛。”面对信徒我得强颜欢笑。银行来了,我得迎来送往,也得陪着。还得陪喝。我是讲,陪吃、陪喝、陪聊。因为我整天喝茶喝茶喝茶,没有别的可喝啊。那白水喝三杯下去荡肚子。只有喝茶还好,喝得牙都黄了,三陪。你也不能说:今天我不开心,把三门关了。那马上,相关的公安管理部门,他们在干什么?马上人家就上来了。完了,你不能关。宗教管理部门上来了:平息反革命暴乱,什么打砸抢事件,你怎么不表态呢?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你这里没有窝藏什么吧?哇,完了,一堆的猜疑都来了。你只能早晨准时开。约定八点开,你要七点五十就开。约定五点关,你要四点五十关,谁来了都放心。

  那么秦淮女呢,今天本姑娘不开心。不开心了,你的臭钱老子不要了行不行,她可以关呀,是吧?灯笼一关,今天晚上她就自己睡,可以。但是我发现三陪僧不行,必须得随时保持开放,所以很无奈。那我也想写篇文章,就是两千五百年前,如果我生在印度,以我们刚才这些了解,既然人、生命存在的这种共相,并且没有一个神创造。所以既然不是由他创造,也就不由他什么?守护。不由他守护,我就用不着干嘛?对他行贿,是吗?那想想看,我们到庙里磕头烧香,这个行为类似于什么?类似什么?行贿嘛,是吧?虔诚地磕头,大把的香火去烧,这干嘛?这干嘛呀?这不是摆明了菩萨是贪官污吏嘛。我这边杀人放火,这边坑蒙拐骗,这边偷税漏税,那边就菩萨保佑。然后烧了,然后菩萨就保佑我了?灵吗?如果灵,说明那个菩萨是贪官。如果不灵,说明菩萨没能力。因此磕头烧香是怎么一件事儿?纯粹一个什么,信仰运动。就跟群众运动一摸一样,是不是这一套?

  所以,我们如果了解释迦牟尼,了解佛教,一定要看到两千五百年前当时的社会环境、文化环境、哲学的氛围、修道者的思想环境是什么样子。因此,佛教不是有神论,也没有这样一个主宰的神、创造的神、保护的神。那么既然没有一个主宰的神、创造的神、保护的神,那有没有一个作主宰的命运呢?有没有呢?命运说了,我一定会当上复旦大学的教授,在39岁零8个月的时候。结果39岁零8个月我over完蛋了,没用啊,是吧?所以,命运也是不靠谱的,很不靠谱。命运算了今年我应该像马云先生一样,我能够有多少钱了,结果呢,我那个阿里巴巴网站只在脑子里有,在现实中从来没有过,行吗?还是不行。所以,命运也是一个不靠谱的。佛法真正的东西,叫自作……(有人答:自受。)这个东西,才是佛法的最核心的教育,自作自受。

  我们骂人的时候,叫自作自受,全是贬义的,是吧?但是不是的。真正的这个积极的层面。自己播种什么,就收割什么,栽植什么,就收获什么。你想让你的人际关系变得好,你想,整天是挑三拣四呢,还是指东骂西呀,还是指桑骂槐呢,还是对其他人付出微笑和包容呢?(答:付出微笑和包容。)这不结了?那尤其那些伤害你的人,你是对他包容呢、微笑呢,还是……

  学员:

  不是有句话叫: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这样心态就平衡了。

  奘师:

  是啊,就这样。

  学员:要是(人际关系)搞不好呢?

  奘师:

  没有搞不好的呀。搞不好怎么会在那么多庙里边贴上这个对联?现在回过头看,这个比喻好象也没了。从这些推广出来,自作自受的作是一个动词还是名词?(答:动词。)受呢?是动词还是名词?(答:动词。)作、受还是积极、动态的。对吧?没有消极,因此佛法很积极。但是佛法很积极,佛法又不是说一个宗派来阐述、传承。佛法到了中国有八个宗派。有消极的层面传承的,有中性的非消极非积极的传承的,也有积极的传承的。那么禅的生命意境,从这个层面来讲,就是积极的来传承。

  尤其在今天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下,想想看,我们应该强调积极的传承还是消极的传承?比如你当一个企业的负责人,马上到庙里来两个小时禅修,回家了跟太太、跟先生一说,明天我就削发为僧、削发为尼了,然后,企业三千人,你管吧。要赔要赚都听天由命吧。那如果,不要说多,千分之一比例的企业家做出这个选择,想想看,这个社会是安定还是不安定?安定还是不安定?一定是社会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如果大学校长,参加两天这样的禅修课,回来做出一个选择,说我已经挂官而去,校长不当了,削发为僧了,那教育阵地怎么样?也会出问题。所以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最要强调的应该是佛法的积极层面上。有残缺,我们让它变圆满;有不好的,我们让它变得更好;有不尽如意的,我们让它变得尽可能的尽如人意。就是如此。这些方法,我们看:面对、接受、享受。面对是个动态的,接受是个动态的,享受还是个动态的。

  学员:可以问个问题吗?

  奘师:可以。

  学员:佛法和佛教是什么关系呢?

  奘师:

  佛教从两千五百年前在印度释迦牟尼开始传播。然后,到公元前2年传到中国来。从隋文帝、隋炀帝开始,就建浙江天台山的国清寺,又直接跟智者大师受菩萨戒,开始有了天台宗。慢慢的,像玄奘法师开创了唯识宗,道宣律师开创了律宗。然后,鸠摩罗什他们这一系是三论宗。分了八个宗派,禅宗、净土宗、律宗、密宗、天台宗、华严宗、唯识宗、三论宗,八个宗派。如果说佛教有八个部门的话,禅宗只是它的1/8。但这1/8因为时代和环境的变迁,禅宗最适合中国人的根性,所以在中国最有影响力。其他的宗派,有时候一有个社会变革,一有个社会动乱,基本上就灭了,就再没了。所以像好几个宗派,传到了韩国日本,那中国大陆因为经过战乱或者王朝更迭,消失了,然后再从那边再反传回来。

  学员: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就是说禅宗只是一种方式来揭示佛法,让我们来理解它所谓的、它心目中的佛法;禅宗只是用一种积极的方式,去让我们知道佛、佛法的一些意义;您跟我们讲的就是通过禅宗的方式让我们来了解佛法的一些意义。刚才您问的三个问题,其实我真的不好回答。为什么不好回答?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来这里了。我可能不像别的企业家那样,会忧国忧民,觉得社会上有很多困惑自己的事情。其实我只是在追求我自己的内心的一种安定。有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很困惑,因此选择来听听大师的讲座。我没有那种忧国忧民的心,但是也会遇到困惑自己的事情,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听到您讲禅宗,包括您本身遇到多少的问题,比如刚才您讲到您也不得不委曲求全,不得不像三陪僧、三陪女一样去接受,去应付各种情况。怎么样保持这种积极的状态去理解佛法?

  奘师:

  非常好!应该鼓掌。我等一下会专门留一点点时间,把这八个宗派,其中的禅宗、净土宗,尤其这两个宗派,和律宗这三个因为影响比较大。会做一个简单的、概要性的一些介绍,常识性的。它的创派时间,传承的区域,还有它的影响人群,以及从历史上看它的功过是非吧。

  那我们再回到这个地方来,面对、接受和享受。你看,全是动态的、积极的对吧?你如果选择逃避,也是个方法。但是逃避了,我们有句话,你内心带着荆棘,或者我们内心带着刀尺——刀子和尺子,或者内心带着电锯,我们去看任何东西,我们去衡量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想想看,以内内心有刀有尺,还有东西是圆满的吗?我们到巴厘岛,觉得巴厘岛样样都好,就是不该太热,因为有刀有尺,是吧?我们到北极,北极样样都好,就是太冷;我们到上海,觉得样样都好,太小。到新疆去,样样都好,就是太干。这把刀子内心带着,所以我们会发现,即使我们到天堂与极乐去,最后发现天堂离人间太远,想卡拉一下,没有OK的地方;极乐太寂寞,想一起去撒个野、撒个泼,没地方,没人跟你吵架,所有人都慈眉善目。所以,当我们内心带着刀尺、带着电锯、带着剪子去看外在的一切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是好的,都是残缺的。所以我们只有勇敢地面对真实的境况,是什么样的就面对它,这才是一个禅者的承担的体现。

  面对了我们就好接受。我不逃避,我也不选择把自己的双手像叉腰一样的,对别人评头评足,指手划脚,没有,我接受。这一切,不管它原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至少我站在这里了,我跟它就是一个全体的,有责任的。所以我要接受这个现实。那么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改造,有些事情我们改不掉,是吧?前两天上海39℃,我们可以把我们的房间降温,降到16℃,恒温,这是我们能改造的。但是我能让整个上海的天空,想让它刮3.5级风,想让它刮4.6级风,想让它下瓢泼大雨,我们能做到吗?做不来。人为的干预天气因素非常非常的有限。有些我们是根本作为人、作为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那你除了坦然的接受和享受,还能怎么样?你只能享受。热,就享受这个热呗。是吧?想想冬天冰天雪地的时候,那种痛苦,哎呀,总算有个热的机会,真温暖哪。这跟阿Q有什么区别?我追问各位了:这样的态度跟阿Q有什么区别?阿Q他也有一个自我麻醉,但他的自我麻醉导向的是什么?是问题的彻底的止息呢,还是暂时的被蒙蔽啊?暂时的蒙蔽。但是,我们一个禅者的,是一个解决。它是一个有效解决之道。它不是一个临时、暂时的包装和麻痹。它是恒久的解决这个方法。所以,它有本质的不同。

  所以只有成为一个勇者,敢于直面生命的种种残缺不圆满,清醒的认知,看清生命的实相,然后接受它,我们才可以承担起生命的责任与苦痛,承担起生命的残缺与不圆满,改造它。最重要的是改造它。如果我们随时能让生命的一切变为享受,当我们人生经历了苦痛的时候,我们不再把它当作苦痛,仅仅当成一个经验、经历、经过。那这些个让我们不开心的苦痛,又能奈何我们什么呢?那我们平静的心,我们安详的心,又怎么会因为这些个境遇的改变而起伏跌宕呢?

  所以,学佛是来净心。但是如何净心呢?刚才我们体验了一下,确确实实是个享受。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享受,这是天人一般的清福啊,有几个人能做到呢?你有你的家庭,你有你的事业,你有你的工作,你有你的责任,你都要去面对它承担它处理它。你一生能拿出的禅修的时间可以计量,可以算出来的。哪有多少时间能让你独处,能让你去只关注自己的呼吸而不关注任何的什么乌龟王八蛋的责任与使命呢?是吧?你去算一算,真的是很有限很有限。因此,那是难能宝贵的、宝贵的生命体验,就是禅修。更多的时间不是的。更多的时间,你都得,身不由己的也好,全心投入的也好,去承担。社会,作为一个社会人,给你的这一切,你该做的事情。因此禅的角度,禅告诉我们的是这样的。

  这两句话:平常心,本份事。很多的场合下,我们对于佛教以及一切宗教的理解,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什么?迷信。我们没有经过自己的理性的思维,没有经过切身的实验,也没有经过任何的什么,我们就想当然的认为宗教就是这四个东西:神圣、神秘、神灵、神鬼,是吧?不只是中国人如此,西方人也一样。为什么现在,西藏咱们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地盘,自己的文化传承,为什么这些老外老跑到西藏去,动辄就对我们搞一些指责,而对我们来说,对我们崇拜萨满的、有些民俗生活经验的人来说,这些都是日常的东西,对吧?他们不了解。所以,这个是人类的认知的根本的欠缺。

  (板书)无明,这是人类的根本认知的欠缺。无,就是没有,明,智慧。没有智慧,所以无明。因为无明,所以我们就想当然的把宗教界定为:“神圣”——佛菩萨。“神秘”,就怎么样?看到这些庙里的和尚咕噜咕噜念经,好神秘啊,好神圣啊。然后呢,现在藏传佛教开始走到内地来了,很多的烧香、烧烟的,烧供的,最后,就等而下之的到了“神灵”,把自己的一切交给这些。《国际歌》的词儿怎么唱的:“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解放全人类,全靠自己。”《国际歌》,特别的特别的符合佛法。真的是。所以我经常在很多场合,拿《国际歌》来给大家讲佛法。真的好,佛法就符合这个。但是呢,有一个最后的问题。砸碎的是旧世界。旧世界是什么?锁链是吧?砸碎的是锁链,得到的是全世界。破坏性太大。所以,总是要革命革命革命。这个也是太可怕。我们已经从这个阶段,过渡到我们现在,现在实际应该是什么,建设阶段,和谐共处的阶段,就不应该再过分强调这个。

  那还是回到这里来,“认知”。因此任何一个东西,相信二十一世纪最根本的革命,一定是认知的革命。而有些认知,在佛法中,不能说它已经达到最高峰,但是至少它经得起三千年,两千五百年的时空的检验。它经得起这个。回到刚才这六个字,所有这一切都是不久长的阶段性。那真正能够让我们随时随地起作用的、灵光的:“平常心、本分事”。

  如果说禅或者说佛法所揭示的道理只是几个光头和尚才能用,而我们芸芸众生没权力、没条件用。那想想看,这个东西具备普世的价值吗?不具备,是吧?它没有办法去普及给所有的人,那也就是一定回到了当年释迦牟尼反对婆罗门教,因为它是神圣的,因为它是神灵的,所以,只有几个婆罗门的祭祠们。但是,根据刚才我们看的这些,我们所揭示的东西,都是平等的,那本分,任何人都能做到,才能平常。这是禅。因此它跟任何人的个体生命都息息相关。只有这样,它才具有最恒久的普世的价值。他们有些搞基督教的,也来跟我辩论。我就笑咪咪的。经常我的辩论是我不辩也不论,我只是笑咪咪。他说了一大堆,我就反问一句话:“你说你基督教具有普世价值,那我问你,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到底是推广的普世价值呢还是推广的掠夺与杀戳呢?为了让我的所谓的普世价值,既然是普世价值,应该是大家心甘情愿的接受,才是普世的。我拿着强盗式的逻辑,拿着强盗式的手段,拿着强盗式的工具去推销所谓的普世价值,那这个普世价值体现在哪里呢?所以我基本不辩、不论,就是反问。他说了什么,我就反问。

  又一些人举例说,你看,现在凡是佛教就是代表了落后迷信,代表了保守、禁锢、不发展。我说怎么就不发展了?他就拿出一大堆的数字,比如美国现在占了全球经济的33℅,然后你看中国、缅甸、泰国、斯里兰卡,这些全是落后的地方,全是信佛教的地方。我也反问。我说,那你有没有研究过1839年、1821年那个时候的全经济态势啊?没有。我说,你有没有研究过万历十五年的经济态势啊?没有。不要说万历十五年大明帝国占有的世界资源占有多少,就拿1829年、1839年仍然占有全球经济份额超过目前的美国,超过34℅。并且这个历史不是就那一年,从什么时候?从汉武帝开疆列土的时候就开始,一直到1840年之前,一直基本上保持这样。尽管经过几次大的分裂:三国分裂、南北朝对立,五胡十六国乱华,这个时期,但是整个一个统一的大唐帝国,中华帝国,一直在经济上不是落后的。造了那么多的佛像,雕了那么多的石窟,大家都信佛,不是落后的。一行禅师,唐代著名的天文学家一行禅师所测量的子午线,远远比格林威治子午线早了一千年。他选定了紫金山天文台,全国七十二个天文观测点,到今天还用了四十个,比很多国家都要先进。是吧?那么这些呢,作为一个僧人,作为一个禅师来讲,都很平常很本分。一行禅师并没有说我就是要为了科学献身,没有说这个话。他因为擅长这个,他就研究了这个。所以这就是僧人,他的本份。那科学家的本份是干嘛?他就是发现和创造。那对我们农民,我们的本份和平常就是种地、收获、耕耘。那对我们的企业呢?追求利润是不是就是我们的本份和平常?只不过在追求本份的时候,要知道有所取、有所舍。取舍之道要懂。

  前几天我在北京的寺庙朝阳寺,下着大暴雨,我接待一个老人家,当然是领导了。我说,这四个职业,一旦跟GDP挂钩,跟地方经济挂钩,那么这个地方也好,这个民族也好,这些人也好,全都是悲剧。他说哪几个?我说,第一个,老师。如果老师,这个教书与人,传道授业解惑,这样一个角色,变成了跟GDP挂钩,跟发展经济挂钩,那么彻底这个民族的下一代全给毁掉。他说,你说得有道理。我说,同时,不但这句话有道理。创业和大学园区寄存在一起,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大学大学干嘛呀?学的东西要广,那传播的东西要散。真正的一定大学要在社区里。孩子们,老人们,幼儿园的,还没上幼儿园的,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带着孩子,每天出入大学校园走来走去,看到知识,看到智慧,那么追求它这个东西,这才是。你把一堆的年青学者们、知识分子们弄到一个像沙漠一样的,跟人群、跟社会没有一个交流了,他传播给谁啊?他不跳楼才怪。所以现在大学跳楼特别多,是吧?很多。包括我的一些义工和徒弟,也有跳楼的。有一个于丹的学生,博士生,是我的义工。那年跳楼了,真是的。我心痛了好久,很痛苦。那段时间很痛苦,就是没有办法。发现在整个的教学目标跟佛法的教学目标太背道而驰了,没有办法。她还是选择了跳楼。非常有才华的一个……

  我说第二个职业,医生,救死扶伤,治病救人。超越是非、超越对立、超越对错。哪怕是一个暴徒,哪怕一个杀人犯,他是个病人的时候,在医生的眼里,他只看到病就够了,那个时候可以不用看人。你把他治好了,再给他戴上脚镣手铐,再绳之以法,没有问题。那现在我们这个错误的趋势,首先这个人要是善人我才救,恶人就不救。那你这个救死扶伤哪里去了?所以这个职业不能跟GDP挂钩。

  那第三个,和尚和道士。他们是灵魂的工程师,是心灵的工程师,是比老师、比医生更要高贵的职业。结果你让他们,叫“宗教搭台、旅游唱戏、经济作为目标。”那是灾难性的,是吧?我们到哪个名山大川,然后先要磕头,磕头之前先要买票,买票还不开心。你想,一个灵魂的塑造者,一个灵魂的工程师,结果成为这样的人。你说这个民族还有希望吗?我说完了。这个老人家在那儿:嗯,你这个小和尚,你满有想法的。他年岁大,当然可以倚老卖老的说我是小和尚,满有想法。当然了。我说我的青春不可能跟着青灯古佛吧!那个泥塑的、金属刻的、石头垒出来的。我把我的青春、把我的才华、把我的理想跟它们搞一辈子去。我说我还没那么愚痴和傻吧!我是有想法才来出家的。我是想把我的想法,透过出家那个渠道传播出来而已。他比较赞同。当然了,这个呼声还是很弱很弱很弱,很弱。如果大家都来关注这件事,就好一点。所以,现在大家都去过很多的寺庙,去了感觉不到这个灵魂得到升华和净化的氛围,是吧?感受到什么?感受到赤裸裸的孔方兄的味道,是吧?。孔方兄,过去的大钱嘛,外边是圆的,里边是方孔。孔方兄,简称是钱,简称是“商”嘛。我看到一个网上特流传的两个漫画: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弄个念珠往这儿一挂,后边背板上一个“商”(字),那当然在讽刺少林寺。下边又有一个和尚,我看他画有点像我这大鼻子。当然,那是借辽宁海城大悲寺的那个方丈。就是穷苦的,那些僧人也不拿钱,然后穿的衣服都是打补丁的。一个极端的一个对比。在网上,这是一个很热门的一个贴子。他们还搞了一个什么呢?搞了一个网友投票:你认为现代的和尚是应该躲进深山不问世事才对,还是应该积极的走进红尘弘法利生才对?竟然很神奇,97℅的人认为,和尚就应该不问世事,一心念佛。我形容的十二字真言叫“满脸菜色,面无生机,一心求死。”满脸菜色,吃素嘛!对吧?面无生机,一心求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就代表了西方,就代表了死亡,代表了腐朽没落的一切。竟然97℅这样子。要知道,上网的人可都是……,老太太也有,但毕竟比例很少,是吧?代表了整个年轻一代的,能够上网的人,这些人能够关注这些个,竟然是这样一个认知。也就说明我们对佛教的误区,歪曲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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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陀36岁证道。正青春年少的时候,不要王位,不要太太,不要一切,然后,他明白了实相,开始干嘛?不遗余力的去传播这个东西。他哪有任何逃避的味道呢?完全是积极的。很多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急需要佛法能提供出来给这个世道人心以清凉清醒的东西,我们没有拿出来。相反,我们也有很多组织的禅修班,组织的朝圣课,去了庙里边,仍然一个不等价交换。怎么叫不等价交换呢?这边收企业家三千元钱。然后那边祈福。祈福的意思就是,给你祈祷,让你能够所愿都能成办。你凡有追求的美好的愿望都能实现,所有追求的不好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三千元钱,然后这边的愿望,所有家人健康,事业顺利,然后今年的利润能够三百万的投资,三千万的回报。我有一次跟一个经济学家,我们两个,我说这个“在宗教诉求中的理性与非理性”。

  (板书)三千元,烧多少香,在寺院里干什么事儿,都给你罗列出来。这边的宿求呢?这个是可以量化物化的,这个是宿求。咱们的人生追求这些事大概也可以量化。第一个是什么?健康。第二个呢?第三个,发财。还有什么?考学。然后,交友……我就观察那些磕头许愿的人哪,有时也好玩。傻傻乎乎的在那儿看,在那儿磕头。尤其老太太磕头,我特别就佩服那些老太太们,拿了三块钱买了香,然后,这个庙里有多少菩萨,她都一一拜到。然后,保佑老伴儿怎么样,健康长寿,保佑孙子怎么样,保佑儿子怎么样,姑娘怎么样,姑爷怎么样,外孙怎么样,全都求个遍。三块钱五百万的事。你能戳破它?这个时候你是要讲真话还是说假话?在那些老太太面前,你说我做和尚的我是要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看到老太太拿三块钱香做这么多诉求,那么虔诚的把她的一切都诉之于佛菩萨的样子,你对她说真话还是说假话?说真话的简直是残忍无。那个时候你只能跟她一起干嘛?忽悠。只能跟说假话。所以你眼睁睁地看到一个非理性的诉求,你得陪着她说假话。你不能说真话,说真话老太太回去就病。你说那菩萨不灵,你的香不够,都不行。你怎么说都不行。这个时候只有顺着她,是的,回去会健康,……都得顺着她。你说面对这些,你的心是要流泪还是流血?所以,佛陀给歪曲了。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一个一个的,一件一件的被歪曲。

  本来佛是什么呀?觉者。觉,是觉悟了实相的人啊。结果却成这样子。这种痛苦,所以必须要找个方法麻醉自己的神经,要不然一定会崩溃的。但是大家有没有听说过和尚跳楼的?(答:有。)有,在哪里?(答:在台湾。)那是我们南京的两个师父,还是大陆的。他们跳楼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两个人本来关系有点不和,一个人把谁的护照给掉了,这一掉嘛,哎呀……。还是没有社会经验。像我们在座的走过天南海北,几十个国家都去过的,大不了给大使馆打个电话,出个证明,他一联网一搜索,我确实不是偷渡,不就可以了?没有经验,没有文化。互相指责,一起跳楼。冤死了!两条命太冤。

  所以,真正的僧人威武不屈,有是有不是。唐太宗为什么要请玄奘法师做国师啊?顺治皇帝为什么请玉琳通琇做国师?凭什么?梁武帝为什么把志公禅师就供在宫里边,管吃管喝管住,一切都管着?他的精神财富,他的智慧财富,他的无限的财富能给他(梁武帝)以指导。所以,从平常心本份事这个引发,所以我说我今天的上课给大家是一种颠覆性,颠覆性。好多东西你认为习以为常的,在我这里都被解剖了,有点残忍,像后现代主义,解构主义一样,肢解了我们一些很美好的东西。但是我相信,当我们拨开这些个迷雾,看到这些实相的时候,又很坦然的接受。对老太太的佛教,就是迷信的佛教,才是最棒的。这里边没有对错,没有对错。因为让一个老太太心安了,她的儿子、女儿、儿媳、女婿全心安了,是吧?老太太不在家找事儿了。你看我都去拜菩萨了,你看我初一也去十五去,你看你出差半个月,飞机也没有失事,是吧?什么都好,这老太太表功。那儿子、儿媳妇,那哪怕你是高官,哪怕是高管,哪怕是高位,都得顺着她说,嗯,妈,你真是不简单,菩萨真灵啊,也得顺着她。是吧?只能这样子。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让我们对于佛法的了解,对于禅的了解,就仅仅停留在老太太水平吧?总归还有非老太太。毕竟老年人群是个人群,是个特定人群。但不是唯一的人群哪。我们还有青年人群,还有壮年人群,还有少年人群,还有同年人群,还有四大人群。

  那对这个少、青、幼,这个人群是跟他们讲什么呢?讲阿弥陀佛极乐世界?现在还没等他青春蓬发呢,就让他一心求死,这对头吗?更加不对头。我到吉隆坡去,05年冬天,我听说一个很悲惨的故事,就很伤心。

  一对夫妇不到四十岁,三个小孩,华人。夫妇俩都是做律师,在吉隆坡很有影响力的律师。但是因为轻信了所谓的净土宗的传播,认为这个世界,净土宗有一部目前现在很重要的经典叫《大乘无量寿清净平等觉经》,你们可能很多人都看过。有一位老法师在到处传播,那传播了就认为这个世界一切都不好,所以赶紧就逃吧。就认为,看报纸也是污染,看电视也是污染,报纸电视全都封闭了。三个小孩子都不准去上华小,因为马来西亚国语是马来话,同时英语是教学话,在华人的学校也有华语。像英文物理化学,反而基本都是用英语教的。三个孩子不上课,不上学,不看报纸。最后,一家人集体自杀。这个就是最大最大的悲哀。七八岁的孩子,十一二岁的孩子,你不让他学习,就一心念佛,念阿弥陀佛求生极乐世界。如果像这个宗派像这样的方式去发展,离FLG就不远了,离邪教就不远了。它已经违背了正常的一个社会的、正常的追求的人间的理想。任何一个政府,任何一个执政的,或者党或者是王,或者是国王国君君主,极端的坏,穷奢极欲的。就拿隋炀帝来说,他从个人建造那么豪华的游艇,是吧?造了那么多的别墅,造了游玩的那些庭院,这个确实奢华。但是从他好大喜功,我们可以指责他。可是从他开凿了京杭大运河,疏通了南北的漕运盐运粮运,解决了这个。这是国计民生的大问题,对吧?特别特别坏的皇帝,毕竟是少数。他是把这当成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不开心了,他怎么能够做久那个家长呢?所以,任何一个政府,一定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是他最恒久的根本的治国方针。那么让老百姓如何去安居乐业,一定落实在本份、平常上。把大家都移民到喜马拉雅山顶上去,确实海拔八千米以上没有空气污染,没有河流污染,没有任何的污染了。可是,如果我们六十亿人都到了海拔八千米以上去生活,我们人与人就成了最大的污染,对吧?所以,一定在立足本份上去解决生命的残缺与不圆满,这是佛法的本来的特色,也是禅的终极目标所在。

  如果说这个东西,不具备在平常的日常生活中操作的可能性,那么这个东西我们可以把它当成艺术品,当成古董放在博物馆放在美术院去展览、参观。但是佛法不是这样子。佛法一定是个日用品。因此,能够让我们在日常的方方面面运用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那现在这个社会,尤其咱们这几年,有人为的也有自然的,干旱啊地震啊水涝啊不断,这么大的中华大地上,有这些事情,我们去看历史,这个都太正常,不是太稀奇古怪的事,不能把一些责任过份的推到人的身上,有很大的自然因素。那么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一定是人人都能拿起来就能用,用了就灵的才是对的。换句话说,如果地震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去放生。大家想想看,有可能让地震就不来吗?或者少来吗,或者既使来了,地震烈度从9级地震变成7.5级吗,有可能吗?大家来仔细的想。有好多佛教的都这样说的,只要你吃素了,只要你放生了,只要你念佛了,只要你念什么咒语了,地震也会少了。什么风也调了雨也顺了……这留作一个问题,留作一个问题给大家反思。

  所以听我讲课不好玩。你们本来要一麻醉剂,我没有。你们本来要一个止痛片,我也没有。相反呢,我没有给你麻醉剂和止痛片,我把你本来有的伤口还给你揭开了,甚至拿一个烧红的烙铁去烙去。很残忍,我要检讨一下。我的上课很不慈悲,很不服贴。宗教有一定层面上像马克思所说的,宗教是劳苦大众的叹息,是贫穷无奈者的鸦片。应该有一点点这个层面的才好。可是我要告诉大家的,不是佛教的宗教层面的。而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佛法的智慧层面的。所以关注点不同。因此,万一我的讲说,戳痛你哪里了,你就当这次的课程是个小小的手术好了。并且这个手术很残忍,没有上麻醉药就开始了,就只能这样来定位,大家也就会开心。当然了,即使上了麻醉你还会痛啊。打麻醉针的时候还是痛啊。对吧?那麻醉过后,还是痛啊。你还是要面对的。我讲了这么多,剩下这点时间给大家好不好?自由的,任何问题。

  学员:

  ……在而且在国内看到一些景观比较多,寺庙比较多,建筑比较多,那文字的材料,包括各种多媒体的资料,还是少,只有通过这个东西才能影响到,有没有解决方法?

  奘师:

  我们只能说,用四个字:拭目以待。前年我到斯里兰卡去,每天早晨六点钟,新闻广播全是僧人念经,很短,三两分钟。真正是让老百姓能够领受到佛法那种实实在在的,然后僧人的讲话,几分钟:这一天,我们要心态平和。这一天,我不能去伤害生命。这一天,我不应该偷盗别人的财产。这一天,我应该与人微笑。这一天,我应该拒绝所有的麻醉品。不超过五分钟,好了。到晚上六点,新闻里边,电台里边,广播里边,都是这个。他自然就起一个,毛毛雨随时下,每天如是,每天如是。大家就接纳。那我们现在这个中国佛教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困惑在哪里呢?一大堆的佛教徒呢,每天早晨四点半起床,在庙里边,有一部分在家里边也开始这样子。四点半,共振。然后,跟佛菩萨接电流。接完电流了,念完经了,八点钟上班。一堵车,破口就大骂。那个车蹩了他一下,就开始骂了,微笑没有了。早晨好不容易培养的跟佛菩萨通电流的那种详和喜悦的心都没了,整个罗刹相现了。所以,他就是颠倒了。那颠倒的原因在哪里呢?修行是个习惯。改正自己的缺点,是习惯,也就是平常和本份。他把这个修行神圣、神灵、神化到了什么?在他神圣的时候,任何人打扰他都不对。那我们有一个很有名的企业家。咱也不点名是谁。他在禅修这一个小时,哪怕他的总裁、他的副总,任何人谁敢要敲他门,那是被骂入十八层地狱的。他这一小时确实不被打扰了。但是要知道,那些负责的人多么痛苦啊。这一个小时比地狱的煎熬、烈火焚烧还要难啊。那边,一架飞机不能起飞了,到底怎么办?他不拍板,就真的不能飞啊。是吧?这是问题。是吧?他把修行和日常完全割裂开了。

  所以,应该怎么让修行日常化?是多方的原因。作为我们佛教徒自身,佛教自身有责任应该正本清源,让大家了解多层次的佛教。也就是安心的,在安慰这些穷苦的,安慰受过更多的人生不好经历的人,是类似于宗教麻痹性的,应该有他的作用。并且这个作用,这个人群一定是大量的,不是少数。那还有一层人群,是纯粹从智慧的理性的进入。还有一层,纯粹从孩子们的教化开始。就相当于教科书,我们与其培养孩子们的爱国主义精神,不如培养孩子们与人相处的温柔敦厚之道、谦让之道。爱国主义太空泛了,岳飞当年那么爱国,今天是不利民族团结一个形象代言人。对吧?它这个标准随时在变化。但是,与人相处的和平、谦逊,永远永远都不过时。所以,我们的教学要有针对性。那佛教也如此。我们不能把一味的甭管什么样的人群,什么样年龄,拿来都告诉他一心求死就是唯一的佛教,错了!所以,这是佛教的责任。佛教自身的误区。应该有人去做这些事。

  第二个呢?社会,社会大众,要允许佛教的多样性生存。少林寺有少林寺发展的独特的背景,对吧?那一部电影,二十集的少林寺的连续剧,现在《少林的后传》又开始播了,热播。既然乾隆都能戏说了,康熙都能微服了,那怎么一个少林寺就不能呢?也可以,对不对?所以应该宽容。毕竟佛教不是独立的、一个真空的、不锈钢的、跟外界隔缘的。首先佛教是因为人类有问题,所以释迦牟尼看到了这些问题,找到了他的发现的方法,解决之道。所以才有佛教。也就是,佛教是建立在对人生的现象、答案这样一个模式上。那也就是说,佛教徒是由人构成的,和尚是由父母所生,一定是真实的人。有半路出家、有自幼出家,也有经过人生的磕绊之后才出家的。一定要理性一点,宽容一点,允许佛教有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形象展现给世人面前。

  接着来,政府对佛教的定位。如果我们仅仅是充当一个门面,充当一个花瓶,那这样的作用,当然需要。我秦皇岛的寺庙组织了一个到印度圣地取火,蓝毗尼、中华寺,所有地方吧。尼泊尔和印度,释迦牟尼生活过的这几大圣地。我5月8号在人民大会堂搞个新闻发布会。那这些领导人都说,奘师,你在这个场合出现,说点什么呢?我不需要说任何话。你只把画面给到小布什,给到希拉里,给他们看见就够了。为什么?这时候不是我代表我奘师,我是代表了什么?我是和尚,是僧人,宗教职业者。在人民大会堂公开举行了一个为车队出发举行的祈福仪式。这本身就是中国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具体的落实和体现。我还说什么?我不需要说任何话。他们几个:你一下把这个高度提得这么高?还真的是这样子。这个画面,新华网上、新浪网上全都有,大家一搜后来优酷网还专门给我做了一个频道,整个全程35天,5月8日到6月13日,车队回到北京。我也又飞过去,跟着车队在国外10天,这个就蛮有意思的。

  所以,这个既要有政府的,也有我们宗教自身的,也有我们社会大众的,三方面的关系。这三方面要缕顺它。把各个层面的需求都拿出来才好,不能以一代替所有,也不能以已经存在的、发生的一些不好的现象,就认为所有那些未发生的也都是不好的。所以这是多方的关系。但是从我个体的经验来讲,我觉得这个社会也好,大众也好,佛教自身也好,我们的执政部门也好,都越来越开明,越来越开放,也越来越宽容与包容。允许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形象展现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但是,如果达到那种尽善尽美,那恐怕还需要时间,还需要艺术,还需要智慧。需要时间,需要艺术,也就是处理这些方法的艺术。千万不能鸡蛋与石头相碰,铡刀与稻草相碰,那个不是个福音,是灾难。需要智慧。把这三方面,智慧与艺术与时间充分的运用好,可能就是我们大家都好;运用不好,大家都不好。

  奘师:

  犯困的请举手。是没睡呀还是没睡着,或者干脆是睡了还不够?没睡。这个打坐有五种最大的障碍。其中睡眠就是一个,占了20%。禅修有五种根本的障碍。那来自于瞌睡这方面的。对有些个,象我们在座诸位,容易被干扰的还就是睡眠。一、大家平时的外损过多:一是应酬多,一是思虑多,一是要应对外在的事件多。所以,外损过多。一旦打坐过了痛的那个阶段之后,接下来必然是困倦。平时不困,催眠都睡不着。但是一打坐,往这一坐,还没等怎么着呢,就已经前仰后合的着了。所以呢,我一般办禅修课,现在在北京的同步的禅修课。无论我请的哪个,泰国的也好,斯里兰卡的也好,美国的也好,我都跟他们坚持一点。东西方差异,中国人的差异。中国人一向有午休的习惯。所以在我的课程里边,一定中午让大家哪怕睡20分钟,也必须让他们睡。就这个事我经常要跟他们要吵架。他不,要捍卫他的原则。捍卫的原则结果呢,一到了下午,实际大家都是没精力的。这个腿一盘。比如说,到二月份我办动中禅,动中禅他这个方法非常简单。就是,一般人坐是坐不住的,是吧?那动中禅特简单。几个动作,跟着我做啊。放松,你们坐着一样。我先做一个:右手抬起来,抬起来,你脑子里稍微一有想法,动作必乱无疑。所以你的妄念就克服。他一定要每个动作之间有一个停顿,停顿不能过久。并且,眼睛一定是睁开的,睁开的。那接下来,却是最大的障碍:困得那个眼皮呀,好象有座山似的压着你,要睡着了。这时候,我想各位如果能睡着,你就马上睡。交代着就这么做。但是强迫大家睁着眼睛,一定看着我。动起来,你手要跟着动起来,这个是一个禅修。就是透过这种动作的方式来禅修。我们来完整的。你看,从这里开始算起吧。抬起,挨上再盖住。抬起,打开,挨住盖上。……所以,有时间去禅修,很有意思。你们脑子里有想法吗?一定是一个想法也没有。就是没想法也会搞错,是吧?所以,禅修非常有意思。它是个科学的实验。我们就这样练习一下。反正你困得。困得眼睛实在睁不开了,就呼呼大睡。这时睡三分钟,比睡两个小时还有精力。知道了吧。它彻底的让你的脑袋浅层意识深层意识都休息了。

  学员:这个一般要练多少分钟?

  奘师:一个小时。

  学员:一个小时不睡着,就是对的了?努力到家。

  奘师:

  这个不是的。睡了是个过程。比如说,我们一天安排十个小时,就这样子做。十个小时,扣除睡眠扣除上厕所,这些时间,实际上还要有经行的时间。这样下来,自然会神速。一下子你会体验到我们很多很多的思维方式,都会因为你的禅修而改变。很多那种即定不变的思维方式、人生目标,都会因为你对这种禅修的体验,深入的了解,会发现,原来你捍卫你坚持的,实际上挺幼稚的。是吧?但是你只有深入体验,你才能发现自己的幼稚。动作幅度可以大一点,没关系。然后,现在掌握了,就可以站起来。站起来别放松,站起来练习。就是不间断。就看着,一定看着前方,没目标的。别看着什么东西,但是你眼睛一定是看着正前方。没有目标,你别要把什么东西看出来。但是你说没看出来,你又很清楚眼前是什么。下边是在肚脐这个地方,别太高,不要到心脏。到心脏,做上半个小时之后会心浮气躁,翻江倒海的想法,会受不了。所以,这样一个修行方法,最反抗的是睡眠。一定要睡。好象一生的觉都想现在给他睡过去。

  学员:那练了之后,睡不着觉呢?

  奘师:

  佛者,觉也。觉者,你说是睡觉还是不睡觉?是吧?所以,他也是睡。我大概是在哪一年,好象是02年,我体验过真正那个,就是观察着自己入睡,我体验过。好比说我现在要睡了,我就躺下,看着自己睡着。我要醒了,就看着自己醒过来。那时候,没事儿。所以每天就是打坐,所以就观,做得到那样的境界。现在不行了。现在我说睡,不睡;说醒,不醒。就是把你的注意力,跟着这个动作是一体的。你有没有观察到,动作错了,一定是哪儿想别的了。动作别太大,你看我的胳膊肘是不离开身体的。胳膊要动起来。这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定要利用胳膊。很适合在空旷的海边呀、绿地呀,自己去做。又很文雅。真的犯困了,眼皮抬不起来,你就咣铛坐着,趴着就睡,别客气。尤其我们中午啊,没有休息,快速催眠法,这是。睡了,我看着你,睡了三分钟,我肯定把你揪起来。这三分钟非常有效。睡多了就不好。好!就这么练习一会儿,把胳膊动起来。不要往外撇得太大。这个禅修方法是泰国一位老和尚叫隆波田,他们自己闭关修行,发现了这个方法,非常快。我现在请他(隆波通长老)来中国举办了三次禅修课。二月份在北京一次,去年十月份在北京一次,今年6月6日到12日在黄山安徽举办一次。上个月刚刚在黄山办的。每次的学员很多,都是150人上下。也别抬太高,不要超过这个肩。超过肩也不舒服。动作太不够了也不行,中道。就这么练习一会儿,谁觉得坚持不了,就坐下来。谁觉得好玩儿,就接着做……

  奘师:

  这个修行也是一样,要结合本地特色。所以,我们说禅宗,禅的生命意境,这是唯有中国佛教才有的一个法。在泰国在斯里兰卡缅甸这些原始佛教,没有这个词儿。他的这个禅跟我们那个禅是不一样的。我们汉传的禅,和佛教最原初的禅是两回事儿。这个(中国的禅)纯粹是更类似一个什么呀,哲学的概念,而这个(原始佛教的禅)呢,是具体的一个训练方法。梵文Samadhi谁会写?西方人就把它翻译成practice,实践、训练。我们中国佛教提出的禅,不是的。它不是指的方法,提的是主体。禅是什么?郁郁黄花是禅,青青翠竹是禅。溪溪流水是禅,高高山巅还是禅。鸟木虫鱼无不是禅。也就是,揭示了禅的本质。那刚才教大家练习,它是什么?你一定会追问,我这样练一个小时,十个小时,三十月下来,难道我的一生就是傻瓜式的机械的在那儿这样这样?如果一个出家的和尚,一生都是这样子这样子。你看他很精进。但这有什么用呢?他又不能生产大米,又不能供应肥皂,又不能搞坦克,百无一用,是吧?所以一定有一个目标。它原来的这个词儿就是禅宗的禅,翻译成汉语:思惟修。又翻译成这个,静虑。

  思惟修,也就是这个修行方法有没有思惟?是有思惟在里头,静虑。《大学》里边:“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静虑,安定的来考虑。思惟修,思惟什么呢?上面我们列了一堆的不圆满,都包括什么来?思惟一堆的残缺与死亡、疾病、衰老、还有什么,讨厌、喜欢……是吧?思虑这一切。你正确的来考虑,没有消极也没有积极,只是如实。不是从消极上去否定生命,也不是从盲目乐观上肯定生命,是从如实的发生角度存在着任何一个生命的不圆满。它的不圆满的表现是共通的,叫“八忍”。你可以记下来。第一个就是,出生的不圆满。第二个是什么,老。第三个是病。第四个是死。生老病死。接下来是什么呢?所有喜欢的东西,爱别离。你所有喜欢的东西,总是跟你不在一起,叫爱别离。还有一个,叫怨憎会。不是冤家不聚头。所有讨厌的东西总是跟你在一起。然后,一个内在的心里感受,求不得。也应该叫不圆满,体现在八个方面。这八个方面,对于任何一个个体生命完全是平等的。这四个,生老病死,是一个整体的,也是自然法则现象。这个呢,是从生到死的流程中,生命的内在感受。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就是我们内心总总的宿求,人生如意事难得一二,不如意事怎么样?十之八九。这句话真实的体现。五阴炽盛就是什么,两个字。五阴,也叫五蕴。佛教对生命的分类就是,心身不宁,心身不得安宁。任何一个个体全都是如此。那我们坐下来静虑,静虑。坐下来很安静了,心念很专注了,然后考虑这些个最根本原因何在?要找到它的原因。它的原因何在呢?神没把我们创造好?神很不耐烦。本来说创造一个永远不死的世界,结果还是有死了?要找,找这个原因。到底这些事怎么回事?最后我们会找到一个绝对绝对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实相法则。然后,在这儿一个人,坐着这儿想,想:透过一些生命的这些生老病死现象、生命自身流程的现象,寻找原因.为什么这么多的不圆满?最后发现,诸行无常。行,一切存在。行,就是《易经》里头说的什么?行动,行去,去那里?行去。一切变化,也就是马克思主义里怎么说,没有离开物质的运动,也没有离开运动的物质存在。非常厉害!你看,早在马克思2300年前,已经搞明白这件事了。早就搞明白了。一切存在,也就是一切变化的存在都是无常的。你去找吧,这个世间有什么东西是久常的?谁能找出反例来?什么东西是久常的?有没有呢?有没有?没有。

  诸法无我,这个话,就是指一切的现象,一切的现象存在现象本身。“我”的本义,在哲学上,在佛法上,那个词叫“安特曼”(谐音),不是宇宙奥特曼,叫安特曼,autym,“我”的本意是什么呢?主宰。主宰是“我”的本义,不变是“我”的本义。那我们看看,有什么东西都做到做主宰?我是我的主宰,是吗?想想看,你想你企业是你的,是你的吗?是不是?马上回答。(答:不是。)不是那怎么法人是你呀?交税是你交的,嗯?所以,主宰是能够不变的,并且恒常。应该是这东西不会变才对。可是咱们初中一毕业,就照了个毕业照合影照,甚至给同学照了一寸的黑白照都存了。现在二十年了再拿来看,是吧?那个“我”哪儿去了呢?你说那个不是“我”,我就从那儿长大的。你说那个是“我”,明明那时粉嫩的,怎么现在老眼昏花了呢?我们找不到一个恒常不变的东西,找不到。就拿“我”,实实在在的来讲,你说生命是我的,这一百六十斤是你的。让你的心脏给我停下来三分钟,谁能做到?你的心脏呀!让呼吸停下来两分钟,谁能做到?

  学员:无我就是“不是我的”?

  奘师:

  无我不是没有个我,是没有一个作主宰的“我”。泰国人就说得很柔和,无我不是什么都没有,把我炸了。炸了还是有个虚空啊,还是有个“我”.是没有一个恒常不变的作主宰的我。有一个“我”,但那个“我”是无主宰,明白了吗?绕口令。这个时候,就不好理解。很多人说,既然你佛教讲无我,你还吃素放生干嘛?你还追求,你还修行干嘛?已经无我了,你还干嘛呢?对不对?它没有一个恒常不变、能够主宰的独立的我,但是它有一个看起来,为了方便认知的叫做我的“我”。这两个都离不开这个。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的变化和存在的都是无常无我的呢?因为本来没有一个实体。所以,都是性空的。就象咱们这个班,本来有这个班吗?没有。没有一个固定的实体。但是大家要学,老师要教,缘起。缘起。有这么多的人、外在条件。主办方要办,学生要来,老师要教,然后有这么多的时间,依他。依外缘而起。本无实体,性空。就一个“无我论”、缘起性空,大量的佛教徒搞迷糊了,也把大量的其他教徒人士搞迷糊了。你真的明白了,坐下来静虑,思考这种人生的实实在在的实相。就是这三点: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缘起性空。

  哦,原来,所谓的“身”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我吗?有没有?依据这个实法无我,那有没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我出生我死?一个我死,一个我病,一个我老,有没有呢?有没有?(答:有。)有。就是让你思虑。已经说了,能有一个实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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